上册 三十八、贵人(1/ 2)
她有时候就在想,若是自己在晚来上这么一步。等待她的会不会是公子已经冰冷的尸首,而不是即使满身是血,依旧还残留着最后一口气苦苦等着她来救他的的公子。
好在,她赶来了。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忍不住将阿离藏起来,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或者离开这里,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该有多好。”男人的低声呢喃就像说着天方夜谭之话。
这些话听在彼此的耳边总是显得讽刺又可笑,却又泛着酸涩的苦意。这楼里并没有想她最开始想的那样好,特别是还在生了这么一张脸的前提之下,更是宛如灭顶之灾。
只因何当离明白,碧玉并非是自愿或是因家中贫寒而卖身进的楚香楼,而原来因罪被迫牵连全族的罪奴。其他的要么死的死,残的残,唯独那时的他因生得一张好相貌被当时的楚香楼老板给买了下来。
此生别说有赎身的机会了,恐连死都得死在这楼中。而死后匆匆用草席一包一卷离去此尘世之间,说来倒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他们二人谁才更为可悲一些了。
“公子?”何当离安抚似的覆盖着男人比他大上不少的手,幽幽吐出一口叹息后道;“柳当家不过是有事寻奴罢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公子莫要担忧,再说奴要是不回来,晚上还能到哪里去睡。”
语调微扬,带着安抚性的淡淡笑意,踮起脚尖吻了吻男人长了青色胡渣还没刮的下巴。觉得有些扎嘴了。
“我不是在担心,我只是不想阿离想离开我而已。毕竟现在的碧玉可是一无所有,唯有阿离一人尔,若是连阿离都不要我了,我就算死皮赖脸都要倒贴追着阿离跑才行。”碧玉难得的抱着人耍起了小性子,尖尖的虎牙一口咬上她圆润小巧的耳垂,似要留下一个独属于他的烙印才好。
“阿离记得晚点会回来的,可莫要食言而肥。”男人下口的动作不见轻缓反倒带着焦虑。
“奴不会的。”眉眼弯弯,直到她眉梢处都染上了绯红的桃花花瓣色,男人才不情不愿的放开她。
可那看着她离去的目光就像条可怜巴巴的狗自盯着即将远去的肉骨头似的黏黏糊糊。
“那我等你回来。”即使得了再三的肯定,碧玉胸腔处悬着的那颗心却是如何都放不下来。
就像前面几次一样,他唯恐花奴离开了他的屋子后便再也回不来了。或是阿离不再的时候,就像上一次那样。
等人离去,雕花的花梨花木门彻底合上,不见半分那人远去身影后。
碧玉整个人跌落在地,死死的咬着下纯不让其发出声来,眼泪争先恐后的涌出。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当伤心处。
他怎么能不知道为什么他能不接客还能继续待在这个房间,就连吃穿用度都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更甚。还有上一次自己被有着怪/癖的恩客折磨得快要奄奄一息的时候,为什么会被突然救下,甚至还允许将养了一个半月的身子不需接/客。还不都是因为阿离同柳当家的达成了协议,从今往后由她代他。
他一直知道花奴那时签的不过是五年身契而非死契,等她十五离去后正好到了寻觅一良人而嫁,而后相夫教子。而不是想现在为了他这个连死都不能离开楼中半步的官奴白白搭上了她的一生。
他碧玉何岂三生有幸,害了阿离一生。
身着一袭朱槿紫薇花色雨青色袍子的林朝歌跟前面几次来到了柳当家居住的二层小楼院落中,一路屏气瞥眉,似乎皆是不喜这里的一切,即使一路行来的风景在美都半分入不得她眼。
心事重重的就像揣了巨大的宝藏,压得人一度有些喘不过气来。
上好的雕花红木漆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里头并无伺候之人,有的只是等候许久的柳当家。
“是花奴来了。”身着葡萄青四合云纹丝绸直裰,头戴白玉冠,腰佩白润古玉的男人见人进来,连放下手中才轻抿了小半口的雨前龙井茶,笑眯眯的出声道。
“嗯,奴见过柳当家。”进来后的何当离拘谨的捏着小拳头,低垂着头站在一旁,半垂的眼帘中令人看不清其神色变化。
红唇半启,似是不解,“不知柳当家的寻奴来所谓何事。”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