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大罪之人(1/ 2)
她想和副将说话时,话到了嘴边,却找遍记忆,也没能找出副将的名字。
从她进到五里关开始,副将就把话把控接得稳稳的,但一点也没有说过有关于他自己的信息。
林眉陡然看向副将,副将似是没有察觉,垂首退回了孟末身后。
孟末和林眉对上视线,没有再开口。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还是有什么都等回去再说。
薛净悟的手和腿都是保住了,手上伤到的经脉也并无大的问题。
军医包扎好后出来说幸亏没有发炎或者感染,虽然重复受伤,但薛净悟身体底子好,筋骨打熬得结实,之后只要小心将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就是为了止血林眉把伤口烧了一遍,之后回城,还要将肉剜了重新上药。
另外就是,五脏和头都在被水拉扯和之后的摔打中有些损伤,需要多喝几日的药,配合药膳调养。
军医又给林眉把了脉,伤比薛净悟轻,也是一样的症状。
“两位都有些呛水,头部有些损伤,又有多次撞击和长时间的透支,之后这段时间恐怕会头晕难受,起不得床,需要卧床静养,另吃食上也要注意。”
林眉谢过了军医,又让他拿了些药,她身上都是小伤,不好让军医上手查看包扎。
给薛净悟收拾好后,孟末就将人带回了城中送到府上,又给薛净悟专门腾了一间院子出来,并派来兵丁照顾。
林眉的院子也又叫了十五六的两个小姑娘来伺候,都是军府里有官职在身的将士的女儿。
直到送进屋子,都没让两人的脚再沾地。
林眉自己觉得没那么严重,但孟末坚持,她也只能随他去了。
等到屏退左右,薛净悟也不在这边,林眉把孟末和副将留下来说话。
“说来,本王妃还不曾知道副将姓名,可是有何难言之处?”
副将和孟末抬头看了林眉一眼,见林眉神色间似乎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很平常地一问,都叹了一声之后摇头。
副将主动走上前,解下裹着的抹额,拿出一张帕子沾了茶水在自己的额上擦了擦,露出被遮掩的东西。
那是一个墨色的逆字刻字,十分显眼,且看着年岁不短了,色都褪了几层。
“大罪之奴,不敢闻名于贵人。”
林眉定定看着那个“逆”,虽然她对此时刑法并不了解,也能知道这是黥面之刑。
而“逆”字便极为微妙了。
“谋逆?”
副将苦笑点头,又将抹额裹上遮掩住了刻字,跪下磕了一个头,开口很是直白地讲起了字的来历。
“罪人家中在仁宗朝时曾犯谋逆之罪,罪人幼年本该问斩,是家中奴仆拼死,以幼儿换了罪人一命。”
“罪人少年时期流落到了大漠,后来遇上将军,将军收了罪人为奴仆。”
那是一桩已经被从朝野记忆里抹去的案子,可能君留山在这里还记得一二。
被诛杀的是他与先帝的堂兄一家——兴王府,老兴王君元明和仁宗是同胞亲兄弟。
老兴王去后,君留穆继位。君留穆年纪比先帝还要大上一些,在君留山还小的时候,突然就传来了兴王府叛乱的消息。
之后血洗兴王府,当时还小的兴王之子要如何处理朝中争论了整整三日,最后还是决定全部斩首。
仁宗在那一次中伤了一箭,正是怒时,其他觉得事有蹊跷的朝臣也没能劝住仁宗。
“罪人当年三岁,是王府嫡子,因为身体不好少有出现在人前,下了狱后便被黥面,但在斩首之前,被人换了出来。”
可能其中还有其他人暗暗相助,但副将之后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家仆带着他从此远离了京都,在他六岁之时就带着他来了大漠,没过两年家仆病亡,而他在之后又好运地遇上了避走朝堂的孟末。
“在家仆死前,曾要罪人发誓,不得为父亲翻案。”
“如今已二十有四年。”
算起来,这还是君留山的侄儿了?
不过副将虽然才二十七岁,比君留山还要小个三岁,看起来却苍老得像三四十岁,完全看不出还是个青年。
眉眼也和君留山、君后辛都不像。
副将注意到林眉的视线在他脸上打转,还笑了一下又拿帕子抹了一下脸,给林眉看上面擦下来的粉。
“未免被人怀疑,罪人每日都会掩饰一番。”
所以,他其实没有那么老。
副将说起当年事的语气十分平静轻松,一点没有血海深仇的恨意,或是多年战战兢兢求生的惶恐。
“若说原名,罪人当年名君后缙,在家中行四,小名阿寺,家仆与将军便都以小名称呼。”
他身份特殊,谋逆者按律夺姓,且也要隐藏身份,本名是不能再用的,替换他的那个孩子是家生子,也没有姓。
家仆得了他父亲赐姓为张,但是万不敢让小主子跟着自己用贱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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